千禧年左右開始放緩發片節奏、轉戰廣播和戲劇界的萬芳,在 2010 年重返樂壇後,連續推出了兩張新專輯。這次回歸,滾石唱片給了萬芳很大的自主權,尤其是 2012 年推出的《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從音樂製作到裝幀設計,每個環節都讓萬芳「放手去做」。而萬芳也以一種手工匠人的心態對待這張專輯,不僅打破慣例用插畫取代照片當作封面,錄音時更以與樂手同步錄製的方式,為音樂增添生動的臨場感。器樂與人聲默契呼應,讓整張專輯有了層次細膩、自然隨心的呼吸感。 專輯概念著眼於「生命河流中的細浪與起伏」,萬芳以「愛」為主題,將她與親人、朋友、愛人之間的共鳴與角力、依賴與糾纏訴諸音樂,感情隨著輕柔的民謠自由流動,或在溫柔的弦樂中百轉千迴。同名曲〈原來我們都是愛著的〉寫給父親,隨著清脆的吉他撥弦,在「腳踏車」、「鹹稀飯」等關於親情的回憶片段中傾訴愛意。在〈讓我送你花一朵〉中,萬芳替創作人林揮斌吐露對已離世母親的思念,原本憂傷低沉的情緒,隨著流暢大氣的「讓我送你花一朵/思念依舊」的親切告白,而具有了撫慰人心的溫暖力量。〈Michelle的第一天〉如同母親送給孩子的長詩,「啊長大的第一天/啊我們的第一天/啊已走得好遙遠」就像母親不捨的嘆息和鼓勵,緊隨其後的小提琴張揚起舞,又彷彿孩子羽翼漸豐,揚帆起航。 與獨立音樂人的合作,也讓萬芳的音樂映照出異於出道時所唱〈新不了情〉的小眾色彩。與十九兩樂團合作的〈可是我還是學不會〉,以小提琴增添了神秘的氣質。而〈阿茲海默〉邀來吳青峰作曲,身兼導演與詩人的黎煥雄因相關病史,寫下綺麗而詩意的詞句,萬芳則在鋼琴和弦樂中,以患者的視角傾吐被遺忘的愛,展露懷念和憂傷。〈小星星〉是蓓麗在病床上寫下的歌曲,延續〈小星星的對話〉與萬芳共同合唱,以童趣的氛圍撫慰了病痛死別的悲傷。
- 彭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