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就值得了愛〉、〈割愛〉到〈新不了情〉，萬芳在早期歌唱生涯已累積了許多富有渲染力的都會情歌，而隨著 1997 年《左手》的發行，聽眾可以逐漸嗅到她文藝氣息的醞釀。1999 年推出的《不換》，彷彿是她與過往「悲苦情歌代言人」形象的告別。首波主打〈從前〉猶如一首輕輕流淌的詩篇，在萬芳淡雅輕柔的聲音中，編織出深藏的遺憾，使人不禁聯想到難以釋懷的往事。專輯同名主打〈不換〉更顯現出她對愛情的新詮釋，不再執著於揪心苦澀，而是轉向恬淡浪漫的情懷。李宗盛的細膩筆觸配合熊天平輕巧宜人的旋律，過去總善於為女性的千迴百轉心緒發聲的他，自承很少寫美好浪漫故事，卻為萬芳創作了這段「有你多浪漫多心安／這一切多不平凡／世界都給我也不換／一生有你／豐富圓滿」，字裡行間流露出厚實的溫暖，讓人彷彿看見了她的心靈歸處。〈女人鞋〉交出雙版本編曲，視角獨特而犀利，表面上是對男性朋友的一番忠告，暗地裡卻蘊含著對女性價值的深刻體察，讓這首歌帶有一抹女性主義的微光。而〈分手旅行〉在手風琴的歐式情調下揭開序幕，輕盈卻決然地將愛情比喻為一場旅行，宛若一場心靈的告別：「這份愛在這城市地圖中走散／我們在這次旅行後說聲拜拜」，用理性與自覺的口吻中寫下註解。《不換》這張專輯處處散落著創作者對愛情的自覺與誠實。袁惟仁譜寫的〈這樣也好〉，直接指出「在感情的世界裡哪有那麼多的白頭到老」，黃韻玲包辦詞曲的〈我的天空〉，在舒緩的爵士旋律中流露出「我當然知道／你喜歡自由／更嚮往寬闊的天空」的那份理解和釋然，更顯真摯動人。回顧〈左手〉中萬芳自剖的口白片段，已隱隱散發出劇場的味道，而在專輯末曲〈需要〉中，萬芳以念白與吟唱交織出猶如舞台劇般的張力，為整張專輯留下了未完待續的懸念，也悄悄埋下她日後進軍舞台劇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