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露絲・古德曼（Ruth Goodman）

放屁

放屁是人體最髒臭的功能之一，不論是真的放出屁來，還是僅僅掛在嘴上講，都是十分調皮的行為。聽者如果生性敏感，很容易會感到不自在，但若是比較標新立異的類型，則可能會莞爾而笑。提姆西・肯鐸（Timothy Kendall）一五七七年的《雋語之花》（Flowers of Epigrammes）中，有以下這段狡猾的暗諷，我個人非常喜歡：

她到哪都不會忘了她那隻放屁的狗
絕對不會，為什麼？
畢竟她也會失控，
這時她便會大喊：屁，狗放屁。

如果這段文字太隱晦的話，沒關係，喬治・葛洛瓦（George Glover）在同一時期刻的〈氣味〉（Oderatus）這幅圖比上段清楚得多。圖中是一位手拿著花的時尚仕女，身邊則有一隻供人玩賞的小狗。這隻狗是嗅覺化身，一旁的詩文則這麼寫道：

這些夫人嗅覺靈敏幽微，
時而有人送紫羅蘭，時而送玫瑰，
但若出了差錯，
狗在身旁，面對臭味也不必唯諾。

現代人放屁時怪到狗頭上，大概不怎麼有效；在文藝復興時代，大家對這個招數似乎也很明瞭。

上段文字的作者之所以把屁拿來寫，是為了顛覆讀起來冠冕堂皇，但通常十分沉悶乏味的座右銘、寓意畫及撰述技巧，事實上，放屁也很適合當成政治諷刺作品的主題。舉例來說，一六○七年的〈議會之屁〉（The Parliament Fart）就是當代最受歡迎、最長壽的政治評論之一，一直到一六三○年代，都有經常性的增補與更新。

這篇評論是以真實的放屁事件為靈感，主角亨利・盧德羅（Henry Ludlow）在一個恰好的時間點放了響屁一枚，讓下議院的成員爆笑不已。作品是這麼開頭的：「從沒見識過此等藝術／原來屁的音調也能如此豐富。」此外，詩中也處處都是諧音雙關，就連當時重要的議會成員也被拿來開刀：

……真是極為糟糕的動議，
亨利・詹金爵士沉默不語，嘴巴沒動，
其實動議不差，但真正好的是臭氣四散的蠕動。

「動議」和腸道的「蠕動」在英文中都是「motion」，可謂一語雙關。這首詩之所以歷久不衰，可能是因為幽默感十足，而且架構簡單容易預測，譜成民謠後大受歡迎，眾人都能跟著熟悉的曲調唱；此外，只要是對放屁笑話具有一定幽默感的人，也都能輕易加上符合格式的幾句詩詞，所以作品更是廣受喜愛。

「感謝老天，愛德華・亨格福爵士說道／只是屁而不是糞，真是還好。」〈議會之屁〉接下來之所以這麼寫，是因為聊糞便比放屁更讓人噁心。戴克在列舉差勁的傻蛋行為時，就曾說明上大號是在酒館用餐時最不合禮節的舉動。「不但找便器凳，還向眾紳士表明一年得花一百磅買藥。」戴克在開頭時，先描述了這個引人注目而強烈違反低調守則的行徑。

所有禮儀之書都會提醒年輕子弟飯前要先上廁所，以避免吃到一半必須離席；找便器凳（附設便壺的椅凳，帶有蓋子，用完後可蓋上以避免氣味四散）基本上就等於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告意圖，而且還不只是想小號而已，比要尿壺更糟。另一方面，由於放血過後，醫生基本上都會用藥幫助病人排便，所以提及藥物也會讓人想到通便和腹瀉。

有禮人士除了說話小心外，行為上也會避免身體現象引起任何注意，和戴克筆下的傻蛋完全相反。「受人景仰的謙遜君子不宜在眾人面前顯現即將解放的跡象，不該在完事後當眾整裝，同樣不得在離開私人空間、返回體面的社交場合後才洗手，以免旁人因其洗手動機而感到不快。」

德拉卡撒在一五五八年曾如此開示，要求紳士必須私下全盤完成清潔與整裝工作，待身體重回「整潔宜人」的狀態，且衣服全穿好後，才能重回眾人面前。換言之，整個過程都得私自進行，不能讓大家發現去了哪裡，又在那兒做了什麼。

相比之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戴克就是存心要以黑色幽默娛樂讀者，使人作嘔，於是寫完便器凳後，又建議蠢蛋「從餐桌邀請幾位特別的朋友，到私密空間陪聊」。他不僅要蠢蛋先把上大號的意圖昭告天下，讓大家食不下嚥，還建議他們對在場人士行使社會壓力，逼對方一同離席，陪著到便器凳的設置處聊天，基本上和邀別人一起進公廁沒兩樣。

上廁所這事理當要私下進行，也向來都是「隱私」的代名詞，事實上，藝術家溫斯勞斯・霍拉（Wenceslaus Hollar）在描繪主題式遊戲紙牌中的「神隱」這個角色時（人物意涵是「離席以免遭受指責」），就是以一名坐在馬桶上，褲子落於膝蓋高度的男子來詮釋角色形象。在那個身邊幾乎時時刻刻有人，連睡覺都必須同床的年代（當然也沒有什麼私人臥房），只有馬桶和便器凳能讓人享受孤獨，逃離一切的社會批評。

其實馬桶的英文「privy」這個字，就是從「place of privacy」（隱私處所）縮短而來的，所以就連無法無天的戴克老兄在建議傻蛋邀約友人一起上廁所時，都覺得有必要加強說服力，所以補了一句「就像那個偉大的法國領主一樣」，好像這個惡名昭彰的外國人是公認的例子似的，企圖以此讓讀者相信真有人會這麼不德體。

為了列舉更多傻蛋惡行並延伸上廁所的主題，戴克最後還建議回到用餐處時，可以詢問大家該用什麼書來擦屁股最合適，藉此象徵對他人文學作品的輕蔑，就好像用排泄物抹髒玷汙一樣。

人體又髒又臭，還會排放各種物質，十分可恥，所以最好完全不讓有禮之士看見，免得他們心中浮現不恰當的畫面。在日常生活中，最容易露出的私密部位就是屁股了，怎麼說呢？男人小號時，可以只把遮陰布解開，就像現代人拉下褲襠的拉鍊一樣，反正是背對他人，所以裸露處不會被看見，而且招數若搭配得宜，即可掩蓋聲音與氣味。舉例來說，相關記錄就常提到有人會朝著煙囪、壁爐或煙囪管底部的角落小解，以減輕氣味，若是對準尿壺，效果會更顯著。

煙囪的氣流會將臭氣與煙一同帶走，就算尿味殘留，煙味也可以蓋過；比較沒禮貌或尿急的話，則可能會朝火或餘燼小解，以利迅速蒸發，不過液體全部揮發前，確實會有一小段時間不太好聞（沒錯，我親身經歷過）。如果火不幸熄滅，或太多人同時解放，那味道可就會十分酸臭了。尿的濃度一旦上升，氣味便會大幅增強，不但無法以餘灰來掩蓋，還會轉變成一種帶著硫磺味的臭氣，久久不散。

如果要在戶外解放，則不免得策略性地借助樹或草叢，關於這點，德國旅人普萊特在評論中描述得很清楚。這篇文本是他於一五九五年在蒙特佩爾（Montpellier）附近的巴拉呂克萊班（Balaruc）見識到某些奇特行徑後所寫，語調有點幸災樂禍，想必嘲笑外國人讓他很開心。

巴拉呂克萊班是個溫泉小鎮，眾人認為泉水具有療效，所以會拿來喝。有錢的旅客喝完分到的泉水後，便到戶外走動，但「水的功效來得很快，形成了大量糞便，由於四周沒有樹或草叢可擋，眾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解放，甚至互搶位置，堪稱奇觀」。

女性因為著長裙，裡頭也沒穿內褲，所以上廁所時，只要把尿壺放在方便處，對準蹲下即可。由於周圍有裙襬擋住，並不會有所裸露，也可以控制得比男性更謹慎；如果是使用馬桶，則只要把襯裙拉起來就行了。

相較之下，男性若要上大號，可就無法不露屁股了，而且有鑑於當時的服裝潮流，過程可說是相當麻煩。不論是風格優雅的時尚人士，還是打扮實際的窮人，都會將寬鬆短罩褲或馬褲掛扣於緊身短上衣的下擺。這樣的裝束之所以會留傳，是受到長久以來的傳統影響，因為男性向來都會利用外套或長袍底下穿的背心式簡單短上衣，來固定底下完整遮蓋雙腿的襪褲。

現代人會用皮帶繫緊下半身的衣物，但在文藝復興時期，褲子是以多條綁帶與上衣相繫，綁出的結稱為「結點」（point），後來則多半改以鉤子與孔眼固定。以留存至今的服飾來看，古人採行的策略有很多種。舉例來說，擁有紳士地位的富裕議會成員羅蘭・卡頓爵士（Sir Rowland Cotton）一六一八年請人繪製肖像時，身上穿的是一套奶油色緞面西裝。這套西裝目前收藏於倫敦的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上衣和馬褲的孔眼皆多達四十個，必須以二十個結點來固定。

每個結點皆由長約八英吋的細繩或緞帶綁成，尾端帶有束扣，為的是方便穿過孔眼。各結點的綁帶都會由外而內地先穿進上衣的孔眼，然後再次朝身體的方向戳入馬褲腰帶上對應的圓孔，接著則要拉到褲頭的下一個孔，向外穿出，並繼續穿過上衣的對應孔洞，繞完一圈後，打個蝴蝶結固定即可。卡頓爵士的西裝綁了二十個這樣的結，所以穿起來十分平滑服貼，腰部不會過緊或鬆垮，也完全不必擔心褲子下滑的尷尬場面。

瑞典貴族斯圖爾兄弟 [1]（Sture Brothers）和佛羅倫斯的統治者科西莫・德・麥地奇（Cosimo de’ Medici）都相信十二對孔眼就能把衣褲綁得很緊，不過一位匿名的德國紳士卻用了三十九對之多。各位想像一下，他們進了廁所後該有多麻煩呀？要把一大堆蝴蝶結一一拆開、穿回孔眼，再重新綁好。這也就算了，更慘的是，有一半的結都在背後啊！

固定於早上排便是男性的第一道防線，伊拉斯謨和他之後的作家撰寫實用建議時，都建議上流階層的男孩與紳士一早起床後，就該立刻到廁所、便器凳或便壺走一趟，以進行深度清潔，完成後再著裝，這樣衣褲綁好後，當天就比較不會再需要拆開露屁股，不過如果真的非解放不可，那怎麼辦？權力大（而且傲慢）的人可以命令貼身私僕陪同，幫忙解開並重綁繩帶，不過在解放當下，僕人或許能離開或別過頭不看；若要僕人待在現場，甚至逼對方幫忙擦屁股，那實在是噁心無比的惡行，不過再怎麼惡劣，也還是比不過逼平輩一同到廁所聊天的傻蛋就是了。

然而，一般男性並沒有一大堆卑微的僕人可使喚，不需承受優雅宮廷生活的壓力，而且腸胃有時難免不太牢靠，所以通常不會用上太多結點。平民百姓對於服裝的完美度不是那麼在意，所以固定衣褲的繩結也遠少得多，不過無論是富是貧，基本上都仍會面臨穿脫不方面的問題，當時便有兩種簡單且實際的解決方式應運而生。

馬褲只要正面和兩側有充分支撐，通常不太會掉，所以如果知道自己可能得獨力處理繩結，可以省略背後的孔眼不要綁；相反地，脫褲子時，也僅需解開左右兩側的結，而不必將繩子或緞帶抽出孔眼，即可露出屁股，這麼一來，完事後只要把褲子拉回原位，並重新打結就行了。

不過容我提醒一句，若採用這個策略，起身時屁股的地方會顯得有點鬆垮，所以如果想維持服裝優雅，又想獨立作業的話，則可直接解開上衣的扣子，聳聳肩膀，讓衣褲在不分離的情況下落至腳踝處，雖然會皺，但重新著裝時，就只要將上衣拉回肩膀扣好即可。

裁縫見了大概會覺得非常糟糕，畢竟這樣的招式會使剪裁俐落、完美合身的套裝承受很大的壓力，導致縫線遭到破壞，不過我自己也認識一些常穿伊麗莎白時代服裝的朋友，他們多半都保證這種方法相當直接，而且速度較快，再說，連衣帶褲地整套脫下，不僅有助維持衣著優雅，也能防止上衣尾部弄髒，避免旁人腦海中浮現出上廁所的畫面。

我們在討論女性上廁所的姿勢時，曾稍微提過女人通常不穿內褲，不過其實許多男性也都不穿。歷史上僅有少許文本含有男性穿內褲的記錄，記載女性穿內褲的證據則更少。其中，相關文字與圖像都顯示義大利的高級妓女為了挑逗客人，會穿著形似燈籠的寬大內褲，而西敏寺的伊麗莎白一世雕像上也有一條亞麻襯褲，不過究竟是原先即有還是後人所加，我們無從得知；反觀雕像的緊身束衣就顯得較有說服力，應該是原始創作的一部分。

約翰・紐迪格（John Newdigate）和理查・紐迪格（Richard Newdigate）兄弟於一六一九年在牛津唸書時，曾兩次於記帳本中提到男性內褲，一次是描述與長襪一起洗，另一次則是提到縫補的情況；到了一六八八年，蘭德・霍姆（Randle Holme）在《兵器寶庫》中說明可用於紋章的象徵性圖案時，將內褲定義為某些男性會穿在馬褲內的亞麻襯褲。不過總體而言，相關記錄仍十分稀少。

在英國的圖像記錄中，無論主角是男是女，只要人物光著屁股，那麼畫家通常也都會連帶描繪衣物褪去的模樣，其中上衣、罩衫和長襪相當常見，但內褲和襯褲則很少看到，就連紐迪格兄弟其實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他們僅提及內褲兩次，時間點很近，似乎是洗熨時出了問題，隨後馬上縫補。

除了洗衣的帳目之外，兄弟倆的帳本還記錄了在牛津大學，以及後來到倫敦律師學院就讀三年的花費，其中包涵為了五個場合而分別訂製的上衣費用、買新長襪十多次的花費，以及兩人購入的無數環狀褶領與頸環，但就是從未提到新內褲。內褲穿在身上時，本不該被外人看到，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顯得不太重要；另一方面，內褲可能是以特別耐穿的材質製成，所以不必經常替換。

紐迪格兄弟雖然與眾不同地寫到了內褲（當代並沒有其他任何帳本或財產清單提及，這樣的情況要到往後的歷史時期才有所改變），但生活習慣可能與一般人大同小異—或許他們並不覺得每天都一定要穿內褲，也或許是把內褲當作外加式的配件，只有在穿最好的刺繡上衣時，才需要搭在褲子裡，畢竟上衣尾部是一般男性最常必須清洗的地方。

根據遺留至今的上衣，以及各路製衣記錄中提到的要求看來，基本的男用上衣應該要正好落在膝蓋上方，且左右兩側都要設計窄縫，一路從下擺開到大腿頂部，這樣才能將衣物前後都輕鬆快速地塞入褲子，且不會妨礙行動。若不小心發生「意外」，導致布料沾染令人不悅的「痕跡」，遭殃的基本上都是上衣尾部，褲子的內襯則可倖免，因此，上衣後擺素來給人一種汙穢的印象，若沒紮進褲裡，總會令人覺得骯髒，原因有二：第一，會讓人想起廁所裡的景象，第二，對方屁股在褲裡光溜溜的模樣也會浮現腦海。

註解

[1] 斯圖爾兄弟在烏普薩拉主教座堂（Uppsala Cathedral）慘遭謀殺的事件十分著名，他們遇害時穿的衣服也留存至今以作為記念。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白目英格蘭：穿越到16世紀當混蛋，叫罵吃屎、仇女仇富、一言不合就單挑，莎士比亞也無賴的反指標文化攻略》，創意市集出版

作者：露絲・古德曼（Ruth Goodman）
譯者：戴榕儀、葉織茵

一秒惹怒假掰文青，奮力在盛世寄生下流
立志成為文藝復興時代最有靈魂的惡棍反派
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時空背景不同之術，太多現代社會的狗屁倒灶，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壞掉！

那些你所不知道的，充滿惡搞、髒話、無厘頭和暴力的文藝復興時代潛規則……

  • 看不順眼就開罵，攻擊鄰居不檢點，還一言不合就流血鬥毆；
  • 人人都是徵信社，看到偷腥現場，立刻當起糾察隊告上法庭；
  • 信奉「裸露是信仰的象徵」，全身光溜溜地進行裸體敬拜；
  • 不知節制喝個爛醉，結局竟是遭人脫褲看鳥？！

BBC歷史學家露絲・古德曼從古代的禮儀之書、相關手冊、法庭記錄和佈道內容中廣泛收集資料，透過幽默詼諧的敘述，列舉出許多會使先祖憤慨、不滿的言行，讓酒鬼、變裝愛好者、愛叫囂的惡徒和壞脾氣的潑婦都登上了大舞台。她也提供許多實用祕訣，告訴你該用什麼詞來罵人最嗆、最能戳中對方痛點，若與人爭執、鬥毆，又有哪些規矩得注意，集結成了一本最強、最完善的古英倫「作惡守則」。

  • 伊麗莎白一世為什麼要法國大使維持深屈膝禮的姿勢，十五分鐘後才准他起身？
  • 在《羅密歐與茱麗葉》裡，為什麼對別人咬拇指，就能掀起一場流血事件？
  • 在文獻紀錄裡乾淨到像是有潔癖的古人，為什麼不愛洗澡？
  • 行吻禮時若雙唇故意大聲作響，是隱含了什麼樣的寓意？
  • 吃飯時若不先替大家分食盛裝，會被怎麼看待？
  • 把帽子內裡亮出來給別人看，又會有什麼後果？

從平民到貴族，每個階級用來惹怒、污辱他人的手法各不相同，而這些反社會式的惱人惡行，其實都凸顯了各族群所重視的守則、社會的運作方式，以及當時的生活氛圍。就讓我們藉由髒話、污辱性手勢和不檢點行為，深入1550─1660年的古英格蘭王朝，融入從上流到下流市民們的生活和文化！

本書特色

  • 文藝復興時代的規矩、禮節、生活習慣全解說，教你如何在文化盛世中不出洋相
  • 忍不住想使壞？本書亦教你如何瞄準他人痛點，讓對方氣得跳腳卻無法反擊
  • 想再進階一點？髒話、辱罵、怪癖、使壞技巧全包，帶你縱覽文化盛世下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本書內含
髒話大全／人身攻擊／馬屁奉承／怨念詛咒／挑釁手勢／做作禮節／
變裝禁忌／可笑儀態／虛榮時尚／餐桌糗狀／假面社交／酗酒奇觀／
辛辣八卦／抹黑造謠／無賴指南／噁心習慣／械鬥紀錄／性愛醜聞…

Photo Credit: 創意市集出版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王祖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