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集迷幻、哥特与后朋克等另类元素于一身的《黑梦》已经足够具有划时代意义，窦唯也依然不愿停止探索的脚步。他与张亚东合作的《艳阳天》和《山河水》进一步颠覆了以往的创作模式和风格脉络，他们二人用大量的 MIDI 设备模拟出真乐器的音色，为中国的氛围电音音乐开山劈石。与《艳阳天》所展现的丰沛的、充满张力的情感表达不同，自 1998 年推出《山河水》起，窦唯渐渐抛弃了实词的表意功能，取而代之的是意识流般随心的哼唱，再融入中国水墨画的写意意境营造强烈的空间纵深感，从而形成了其独具个人特色的国风人文音乐。 《山河水》由窦唯担纲词曲、编曲与制作，张亚东负责 MIDI 编辑，窦唯、张亚东和龙隆共同完成吉他录制，专辑融合 Techno、Trip-Hop、Boombap 等西方流行音乐元素，却又不可思议地在眼前展开了一幅怀古意境浓厚的国画景象。开篇曲《山河水》贯穿 Boombap 的鼓组循环，营造出铿锵有力的氛围感，窦唯若隐若现的长音吟唱从远处传来；《三月春天》使用 MIDI 模拟了笙的中音音色，笙的甜美、柔润配上“三月春天看湖光泛波/看清烟掠过的视线”的歌词，宛若闻到了湿漉漉的空气里浓烈的春天味道；《竹叶青》顾名思义，还原了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暗黑的 Trip-Hop 与魅惑的迷幻氛围相融，试图将听者带入一种半醒半醉半浮生的状态。《晚霞》对前作《艳阳天》中的同名曲进行了重新编配：旧版的词曲充满了愉悦、浪漫的恋爱氛围，甚至在歌曲中段响起鼾声，营造出睡卧湖畔的惬意画面，而《山河水》里的《晚霞》完全放弃了歌词，窦唯摇着铃送走晚霞，他渐渐蜕变得淡然超脱，世事也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