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歲的退休心理學教授Elizabeth Clayton自資出版詩集，過去7年來，賣的不多，有兩次，版稅收入低至0.75美元和1.47美元。但Clayton還是樂觀的，她看上市場推廣公司Hancock Press，廣告上說，付4200美元就可以在網上大力推廣她的作品，又保證在Youtube上有4萬瀏覽量。

「他們說，只要有足夠瀏覽量，自然會做到一定銷量。」Clayton向《紐約時報》的記者說，她決定投資8400美元做Youtube推廣。

Hancock Press拿了錢後，沒有為Clayton的詩集進行傳統的市場推廣，反而以270美元，向一家叫Devumi的公司買5.5萬個Youtube瀏覽量。結果做到6萬個瀏覽量，但Clayton的作品銷量沒有改善。

「他們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看了那兩個推廣影片，我是有懷疑的，但找不到任何資料。」Clayton說。

紐時的記者做了6個Hancock客戶的訪問，情況跟Clayton相似。同樣是保證Youtube推廣有助產品銷情，到頭來瀏覽量是有的，銷量卻沒有上升。

紐時早在今年1月已報導Devumi涉及銷售假的Twitter追隨者帳戶。到最近，Devumi的網頁有告示指公司已經關閉，並正接受調查。在Devumi關門前，這家公司在過去3年賣出了1.96億個Youtube瀏覽量，收入達120萬美元（942萬港元／3587萬台幣）。

類似的公司還多著，而且生意非常好。

Martin Vassilev經營的500Views.com並不直接賣瀏覽量，他說自己是中介人，把顧客與提供這類服務的公司連結起來，當一家服務公司未能達到預期的目標，他會轉投另一公司，務求滿足客動的要求。這些要求，除了瀏覽量數字，還包括Like（讚）和dislike（不讚／不喜歡），全部都是由電腦操作，完全不涉及真人。

「我可以為影片提供無窮盡的瀏覽量。多年來他們都想禁止，但就是做不到，總是有方法繞過的。」 Vassilev說。

今年以來，經Vassilev賣出的假瀏覽量有1500萬，營業額超過20萬美元（157萬港元／615萬台幣）。在2014年底，他每天處理150-200宗生意，每月收入3萬美元。回想當初，Vassilev還在領取社會福利及與家人同住，做了這門生意後的18個月，他擁有自己的物業，又買了部寶馬 328i：「我以前想像不到在網上可以賺那麼多錢。」

Vassilev拒絕透露自己有哪些客戶，但表示大多數是公關公司或市場推廣公司。

Youtube表示，假評論只是佔全部評論的一少部分，但這些假評銷售公司卻能誤導消費者和市場推廣公司。以Hancock Press為例，92歲的行政總裁Wayne Hancock表示，他以為那些瀏覽量是雇了真人看推廣影片所做成了。保守派導演Ami Horowitz為美國富豪科赫兄弟旗下的政治組織Americans for Prosperity，在Youtube的影片What We Learned at the People’s Climate March買了1萬個瀏覽量，在Devumi出事後發表聲明，表示自己以為那些都是真實觀眾。Americans for Prosperity指摘假流量是不道德的，又稱公司完全不知情。

Youtube的同系公司Google搜尋類似服務，可以輕易找到數百家公司，標榜又快又簡便的程序就可以令客戶的Youtube影片大受歡迎。其中一家GetLikes.click，負責人Carlton E. Bynum II，24歲，在家工作，今年營業額超過19萬美元，但他稱動用了10.9萬美元在Google賣廣告。他的公司除了提供Youtube瀏覽量，還在多個社交平台如Instagram、Facebook等賣Likes。Google承認，有改善的空間，例如可以提醒用戶可能受騙。

光顧Devumi一類公司的客戶有多種，有媒體公司，也有音樂人。因為Youtube的瀏覽量也是市場調查公司尼爾森（Nielsen）向歌曲流行榜（如Billboard’s Hot 100）評分的指標之一。

在2013年，Youtube上來自真實觀眾及機器人的瀏覽量一度各佔一半，Youtube指那是因為網站受到攻擊，修復後，假流量已顯著減少，Yourube產品總監Jennifer Flannery O’Connor表示，公司多年來致力打擊這些假流量，檢測系統已非常先進有效。

Youtube不願透露每日有多少假流量被堵截，但表示會致力控制在佔總流量少於百分之1。以Youtube每天數十億的瀏覽量計，1%仍相當於數千萬。

Youtube每年都會修改檢測系統，以打攻這些製造假流量的公司，但效果往往是短暫，這些公司總會研究出辦法逃避追截，例如令自動系統表現得更似真實用戶。

Vassilev表示，自己的公司也用了假流量來提升自己網站在搜尋器上的排名和推廣自己的網站。他也不打算撒謊指自已賣的是真流量，「那根本不可能」。他又說，Youtube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杜絕假流量操作，就是不再顯示流量數字，只是，這就違反了Youtube存在的意義了。

相關文章：

資料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