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8日,全馬多個州屬連續豪雨成災,全國160個縣當中竟然有50個成爲澤國。6萬多名災民紛紛涌向數以百計的疏散中心。截至今年1月5日,共有54人因而失去生命。水災導致道路中斷。高峰期間,雪蘭莪州有73個道路遭封鎖,東海岸大道數個路段則關閉多日。
文:李健聰
編按:本文中的「我國」意指馬來西亞。
2021年12月18日,全馬多個州屬連續豪雨成災,全國160個縣當中竟然有50個成爲澤國。6萬多名災民紛紛涌向數以百計的疏散中心。截至今年1月5日,共有54人因而失去生命。水災導致道路中斷。高峰期間,雪蘭莪州有73個道路遭封鎖,東海岸大道數個路段則關閉多日。
本次水災的損失難以計算。首相署經濟事務部長慕斯達法(Mustapa Mohamed)預測,去年大水災導致全國經濟損失高達53億至65億令吉,相等於彭亨州政府6年的預算總和。若把房産價格下調與經濟停頓損失計算在內,這個數字相信更高。當然,許多人險些被水卷走喪命、數以萬計災民畏縮在屋頂苦候救援不果,多個夜晚無助挨餓,這些都不會出現在冰冷的統計數字上。
這次水災,無論警報系統、救援工作、疏散中心管理、災區恢復與重建,都赤裸裸暴露出政府的失靈與無能。
水災是降雨、源自上游的水量、該區水道承載能力,以及潮汐等綜合因素可推算出來的風險。也因此,水災警報系統是可行的。警報雖無法避免水災,但能够大幅度减少人命與財物損失。
消極因應難緩解災禍
今天的網路和監測技術,完成能够實現水位的探測,以及上述變數的推算,提早通過鳴響、精准發送簡訊或清真寺/廟宇等社區通報系統多方位向水災黑區的民衆發出警報。然而,我國連年發生水災,警報依然緩慢不協調,官員竟然要求民衆瀏覽臉書或下載手機應用程式等消極管道來獲取通報,真是不知所謂。
救援工作遲緩無能在此不贅述,就連災區的清理與恢復,竟然也曝露出落後國家的狀態。彭亨連年受災,理應由應對災情有充分準備,但這次水患,州與地方政府竟然猶如陷入無政府狀態。
在文冬,市議會多日未能幫助清理災民丟棄在外的垃圾,結果災民被迫自掏腰包,花費250令吉(約新台幣1656元)租用工業垃圾箱來丟棄泡水的傢具用品,可謂百上加斤。另外,文冬、加叻、聯增、文德甲都面臨水壓過低問題,災民就算回到家,也只能够望著泥污興嘆,有的甚至被迫抽取河水或用黃泥水來清洗重要的厨具用具。
政府不但無法先處理民宅問題,就連公共設施的清洗與恢復也騰不出手。文德甲面對的雖然是50年一遇的大水災,可是筆者在水退3天後前往賑災,卻發覺當地公路依然一地泥濘,交通燈也未恢復,仿佛時空錯亂回到獨立前黃泥紛飛的一個無名小鎮。
援助方面,依斯邁政府陸續公佈各種援助配套,從現金、家電購物券、到汽車修理券,均聊勝於無,卻讓國庫更捉襟見肘,對於災黎面臨的經濟損失,依然遠遠不足。
政府應慮遠慎微而治
關於水災肇因,環境部與氣象局說,水災是雨量過大所致,水利局甚至帖文指雪隆水災成因是人們亂丟垃圾,以上這是政府職能「去專業化」的跡象,讓人擔憂。
除了某些伊黨議員慶幸「死者不多」外,大部份理性的百姓都體認到天災本無法操控,人禍卻可通過工程與警報等加以控制、降低傷害。政府沒有吸取教訓,才是水災重演、重大傷亡與財産損失不斷的主因。
舉個例子,關丹在過去9年,發生了超過3次大水災,當局除了等待中央撥款,幾乎沒有在非雨季時期倡議過任何减少水災風險的計劃。去年9月,我的辦公室用了6個月勘查與訪問居民,鑒定了14處水災黑區且自費完成《士滿慕州水災報告》,陸續呈交彭亨州務大臣、行政議員、水利局和關丹市政局,換來的書面答覆卻很精簡:「沒有預算」。當然我們會通過報告上的證據繼續追問。
在氣候暖化的大趨勢下,日益極端的氣候將導致天災更加頻密。無論森林保護、城市開發、河道規劃與天災管理,對這些國家安全問題的因應與調適,都考驗一國政府的能力與效率。災難管理的學者已在1月12日向內閣提呈建議書,惟至今該建議書內容仍未公布。2021惡水警訊後,政府將選擇勇敢面對這項天災人禍,還是繼續「派錢救災政策」,期盼人民事後逐漸遺忘?球在首相脚下。
本文獲當代評論授權刊登,原文請見:2021年惡水警訊:莫讓天災釀人禍
關於作者:李健聰,馬來西亞科技與工藝大學交通物流碩士,彭亨州關丹士滿慕區州議員,公正黨總財政,長居關丹。相信基層民主與社區賦權能帶來根本變革,因此積極推動社區營造與民間教育工作,目前推動的計劃包括「士滿慕社區菜園」與「關丹悅讀換書計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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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杜晉軒
核稿編輯:吳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