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加斯加西南部有一群說南島語,住在海邊,以海為生的斐索人。這群依海之人告訴我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斐索,即使其祖先對海洋一無所知,因為任何人都能學習做斐索的行為,如駕船與捕魚。這是斐索人「我做故我是」的意象,也是他們認知自身的方式。
文:俐塔・雅斯圖堤(Rita Astuti)
當下做個裴索人
妳,當妳抵達這裡時,人們說:「哈!這位女士經常出海釣魚」,而現在我會說:「妳還沒有變成斐索嗎?」即便妳是個來自遠方的法札哈(白人)。但如果妳每天在這裡釣魚:「哈!那位女士是斐索!」因為妳與海搏鬥,因為妳划著小船,(因此)妳是斐索。
我在貝塔尼亞頭一回聽得懂的對話是關於游泳。當時我想知道能否在海裡游泳,他們告訴我可以;當人們看到我游泳,他們告訴我,我是斐索。之後,當我開始模仿接待家庭吃魚的方式——把一塊魚連皮帶骨,整個塞到嘴裡,吞下魚肉魚皮、再把魚骨吐出來——人們說,我是個真正的斐索人。
我頭一次被帶去捕魚,發現居然有一群人在沙灘上等著我回航;他們問我有沒有暈船、有沒有餓或渴、有沒有被太陽曬傷。我告訴他們我很好,很喜歡捕魚,實際上我還真的抓到了一條魚。他們想看我的手,我的手指有「斐索人的記號」嗎?的確有,我的手上烙有紅色的線痕,那是收釣線時拉著又大又重的魚留下的痕跡;當天下午,其他村民來看我的手,告訴我,我正在變成斐索人。
然而人們第一次說我「非常斐索」,是在我首度造訪貝羅回來之後。因天候不佳,我們在貝羅耽擱了比預期更久的時間。我的乾爹在確認我不會害怕之後,決定要「搶路」回去,即使天氣還很「艱困」,也就是有危險的意思。我們在強風怒濤中航行,試著在貝塔尼亞靠岸時船幾乎整個翻過來,連帆桅都倒進海裡。我的乾爹把帆收起來,划船上岸,很有技巧地在碎浪間行進,避免海浪直接拍打船身而把我們打翻。
我什麼都沒做,只靜靜地窩在船底,對船身回應海浪壓力所展現的韌性感到不可思議;我的乾爹和岸邊那些看著的人都稱讚我「非常斐索」,因為我不害怕。他們解釋說,如果我乘坐的那艘船翻了,不要試著游上岸,應該爬到船身上,等著潮水將我帶上岸即可。
這段插曲顯示了我的斐索朋友自行認領教導了我不少與海象關活動的任務。他們經常討論說我學得很快,主要是因為我不膽小,問很多問題(「她一直在問問題」 ),而且我不怕水。他們努力教我各種課題,游泳、吃魚、捕魚、航行、划船,讓我學會怎麼做,使我成為斐索。我很快就了解到,有這種經驗的人不光是我,斐索人有些原本是在務農或養牛的鄰居也適用這一套。
舉例來說,有個從內陸搬到貝塔尼亞,並在此娶妻的瑪希孔羅人,他觀察人們的生計,發現這裡沒有稻田,人們只會捕魚,只有魚網且只往海裡去。然後他的妻舅或岳父可能會帶他去捕魚。就這樣,他腦子轉得很辛苦:這個這樣做、那個那樣做!然而,他的祖先不知道這些事。他再度跟朋友出海,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後他懂了:他變成了斐索。
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斐索,即使其祖先對海洋一無所知,因為任何人都能學習做斐索的行為,如駕船與捕魚。一個剛從內陸瑪希孔羅來到貝塔尼亞的人不是斐索,因為他只知道那些從自己祖先習得之事:如何種玉米、稻米和樹薯,如何養牛。當他住到斐索海邊,開始學習做些其他的事情。當他懂了斐索人懂的、做著斐索人做的,他就成為斐索。斐索人將外人成為斐索的過程稱為「mianatsy havezoa」,字面意思為「學習、研習斐索性」;是以,當一個人「學習」,因此「懂」,他就成為斐索。
但透過學習成為斐索的過程並非外來者的特權;斐索父母生的小孩也需要學習、研習斐索性:
還不能說小小孩是斐索,只能說他們有點斐索。……你看這些孩子,學校就在水裡,他們要學會游泳。當他們努力學游泳,當他們學會了如何游泳,當他們不怕水,那麼就可以說他們是斐索了。
孩子出生時並不知道怎麼游泳、駕船,吃帶骨的魚。當他們出生時,還不能做這些使人們成為斐索的事,因此他們還不能稱為斐索。如同任何來自瑪希孔羅的人,或遠方的外來者,小孩要藉由學會做那些行為,而成為斐索。
當一個白人人類學家、一個瑪希孔羅人和一個小小孩一旦學會怎麼捕魚、划船,或在海中游泳,他們就都成為斐索,這意味著斐索性不是一種人們與生俱來的存有狀態,而是一種人們踐行並因而「成為斐索」的行為方式。這可分成兩個階段討論。
首先,在游泳、造舟、駕船、捕魚、吃魚、賣魚方面,我會舉幾個例子,討論女人、男人和小孩,是如何經由行為和互動成為斐索人;同時也將說明,無法實實在在「做斐索」的人,會被視為瑪希孔羅。雖然我的討論並未窮盡許許多多使人成為斐索的活動,但這種不完整性無礙於我的論點,因為要成為斐索,並不需要踐行所有的斐索活動。
如同以下許多例子所顯示的,斐索性並非形式性地、經由一組特定的活動所定義;不必踐行所有的斐索活動,才得以取得完整的斐索身分。另一方面,斐索人如何選擇一棵樹鑿刻成小船、如何捕蝦、如何賣魚等等,這些詳細描述正是用以傳達斐索「我做故我是」的意象。這是我所認識的斐索人呈現在我眼前的形象,就我所知,這也正是他們認知自身的方式。
接下來我將討論這些資料普遍的意涵。我認為要了解人們為何在某個時刻是斐索、但到了另一刻卻變成瑪希孔羅,需要先了解「是」(being)個斐索人,即是做(acting)個斐索人。換句話說,斐索身分是斷續「發生」的行為;唯有在當下做斐索,一個人才「是」斐索。將此論點進一步延伸,與當下結合的不只有斐索性,斐索人也不認為一個人當下的身分認同可由過去決定。透過檢視斐索人如何描述一個人學習「當」斐索人的過程,以及人與其居住地的關係本質,我認為一個人的身分認同一直是取決於其當下行為──人「即」其所為。
游泳
前面提過,小小孩的學校在岸邊的淺灘上,那裡是男孩女孩們一面玩著捕魚、駕玩具小船之類遊戲,一面學習游泳的地方。游泳這回事從沒人教,當他們對水性越來越有把握,自然就學會了。大人,尤其是女人,總是會對水中的遊戲有些不安,怕幼小的孩子溺水;小孩也經常因為在海裡玩耍而挨罵,海鹽會糟蹋他們的衣服。然而人們希望孩子學會游泳,那是安全航行與捕魚的先決條件,不會游泳就不可能被帶出海捕魚,也不可能進行其他令人興奮的探險。
斐索人理所當然會游泳。所以當我問兩個年輕人會不會游泳時,他們笑了,因為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會游泳,因為所有住在海邊的人都會。相對的,瑪希孔羅人不會游泳也是理所當然;如果瑪希孔羅人會游泳,從這點看來她就是個斐索。
如果我們假定住在海邊的人都會游泳,縱使其中有些不會,也不影響他們成為斐索。前面有提到,從貝羅到貝塔尼亞的那段驚險航程,發現船上有個女人不會游泳這點讓我相當震驚。之前從沒人提過這件事,而且我的確曾在先前的航行中親眼目睹她展現的高超技能:她為了保持船身安定,俯身於帆的下桁,身子近乎懸空於海面。後來她解釋自己之所以不會游泳,是因為她小時候是由母親在內陸一個瑪希孔羅的村莊撫養長大。
當她後來到斐索村莊與父親同住時,已經過了和小小孩玩耍的年紀,因此錯過了學習游泳的機會。然而這無礙她學習其他的斐索活動,她做起這些活動的身手之俐落,彷彿她也會游泳似的。她的解釋是,透過她能做的事——捕魚、賣魚、駕船航行等等——她成為斐索;不會游泳不影響她成為斐索,即便做個不會游泳的斐索有潛在的危險,而有時她也真的會感到害怕。
摩洛法西的故事就不太一樣。這個年輕男子是在幾年前搬到貝塔尼亞,他出生於南方,靠近芎北那一帶,是個安坦卓伊人;他是來摩倫達瓦找工作的,在這兒有一搭沒一搭地做著各種零工。他的親戚們就是當年來自安坦卓伊區、後來成為斐索人那三兄弟的後代,很歡迎他來貝塔尼亞。法紐拉納剛來時(譯按:從上下文判斷法紐拉納應該就是摩洛法西),對親戚們每天捕了大魚到市場賣、因此賺大錢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深信捕魚比在摩倫達瓦當守夜警衛、賺取固定但微薄的薪資來得好;但他「不懂海」,他認為要學會這些技巧很難(斐索語的字面意思為「學習海很難」)。法紐拉納的斐索親戚告訴我,法紐拉納主要的問題是不會游泳。其他事情他都做得很好:他學會了舟船各個部位,以及帆與繩索位置的名稱;如果真要他做,他也大概能把帆正確地綁好。
每天早上,法紐拉納都會到海灘幫忙斐索親戚做出海捕魚的準備,也會在返航後幫忙整理船。我問他想不想學更多,他回說:「我想學,但我太害怕了。」然而他的親戚還是希望最終他能克服恐懼,願意出海捕魚──「如果他懂海,那就對了,他就是斐索。」
船隻
斐索人用的船是由一種叫做法拉法切的樹,樹幹挖空後製成的。這種樹砍下後放幾週,任它乾燥,此時木材會變軟、變輕,也變得極易彎曲。這種木材可製作兩款不同形式的小船:有舷外支架的,和沒有舷外支架的。第一種通常稱為「拉卡」,第二種則是「摩朗加」。
造船首要的任務是伐木,把樹幹挖空;造出的船身稱為「羅卡」。等到木材乾透了,就要將羅卡運到村子裡。這個羅卡如果是要用來做摩朗加,就不太需要再費什麼工;如果要做拉卡,就進入第二個步驟。樹木挑選取決於要造的是拉卡、還是摩朗加,以及它們的尺寸。第一步要先估算樹的高度和樹圍,這在林木通常相當茂密的森林中可不容易。樹幹也要檢查,得確認沒有樹節。選定適合的樹之後,要先將樹的周邊清空,這樣樹倒下時才沒有阻礙。如果樹在倒下時,樹幹裂了,就得放棄,重頭來過。如果樹順利倒下,就立刻挖空,並砍掉其分枝;慢慢地,船首、船尾、船身,逐步成形。
羅卡移到村莊後,才會做成摩朗加或拉卡。如果要做成前者,只需將船身刨平、整修成形;但如果要做拉卡,就還有很多工作要進行。首先必須將兩側船身加高,因此得從老舊的船上取下法拉法切木板,接到羅卡(船身)上。為了避免接縫處進水,木板和羅卡必須接合的相當完美,因此得在接縫處打進長木釘,把兩個部分連接在一起。等到船的側邊夠高了,再將整個船刨得更加光滑,並把邊緣整平。船身內部表面要平整,羅卡和木板連接處所有不平整的地方都要清除乾淨。
接著在船身內部裝設支撐帆的下桁,和人的座位的框架。將一條木桿分成六長段,用力彎成符合船形的形狀,釘在船身內部邊緣;這個框架有助於固定座位與帆下桁的支撐物,也抵消了船身過度的彈性。再下一步則是將船身外側的表面刨平、成形。
船首的線條需特別留意,因為這會影響船在海中行進的速度與穩定性。船身整好之後,要在船底塗上焦油防水。造船的人如果還有多餘的錢,就會買個油漆,塗在船的上半部,因為油漆也有保護木材的效果。等到焦油和油漆乾了,就可以將船身與帆桁,還有舷外支架組裝起來,最後就是立桅、上帆啟航了。
人們認為在森林工作十分困難。羅卡還不算是真正的獨木舟,但是挖空樹幹是造船的第一步,未來的小舟結構與形狀也就此定型,因此將樹幹變成羅卡,被視為是造船過程中最困難的步驟。
斐索人的工作條件不會讓事情比較簡單。當我的乾爹準備出發去森林造羅卡,我說要跟著去,而這是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非常堅定地告訴我,我不能參加。理由是森林對我來說太困難而危險了;工作團隊中的兩位男性顯然也很擔心我會是唯一和他們一起行動的女性。造舟並不是女人的工作,但女人並沒有被禁止參與這項活動;如果是陪同男性前往,女人還可以幫忙工作團隊煮飯取水。只是在這個例子中,他們並不認為女性的幫助是必要的,也沒有任何女性朋友表達出想陪我一起去的意願。
當工作團隊從森林裡回來,乾爹和他的朋友們花了很大力氣把他們做的事轉化為言語,告訴我斐索人如何造舟。但他們也描述了成群而來的大黃蜂怎麼攻擊他們,也談到晚上聽著野狗在附近翻找東西的恐懼,還給我看他們全身被蚊子叮的包,告訴我在內陸又硬又冷的地上打地鋪後,有多想要好好睡上一覺。他們擺明了想要證明,如果我跟著去會有多慘,而我在那兒也會讓他們的工作更加困難。但他們也的確把森林塑造成一個異域,是一個斐索人覺得在裡面會很難移動、工作,甚至睡覺的地方。
森林是如此遙遠,使得學習如何鑿刻羅卡,比學習如何將羅卡變成一艘完美的船更不可及。村內在造舟時,人們會走過來,就近坐下,一邊看著、一邊討論關於這項工作的技術層面。尤其特別的是,他們會鼓勵年輕男孩試幾項簡單任務,也會讓他們參與部分船首船尾的裝飾工作,使用的正是與建造船身相同的技術。這些孩子們也似乎最喜愛造舟的美學層面,他們繞著船身欣賞它的形狀,撫摸表面感受它的平滑。
小男孩會拿羅卡側邊接板剩下的法拉法切去做玩具小船,做的通常是那艘正在造的船的翻版。我曾問一個造舟專家,如何學會造一艘船,他指著自己孫子的玩具小船:小男孩從亂玩小塊的法拉法切學起,一步步將船身成形,連接舷外支架、桅杆,還有帆。
造舟是成為斐索的活動之一。接下來這個例子正顯示了其實際意涵:當我在貝羅時,有一回我請乾爹陪我去馬羅斐西齊,那是一個位於瑪希孔羅附近的村子。我聽說他的親兄弟擅長鑿刻羅卡,便想要委託他造一艘,送給我在貝塔尼亞的乾媽。幾乎都是這兩個男人在說,他們先談到人們的健康、天氣,還提到沒見過我的人覺得我在場很怪。
然而話題很快地轉到正事上頭。此時,談話的語調突然變了,兩個男人開始講起行話。我乾爹問區域內是否還有夠大的法拉法切,可以用於這樣尺寸的船。我發現在這兩個人中,馬羅斐西齊那位確實是行家。他詳細介紹了各種樹的特性,描述自己新近造的一艘羅卡的形狀,還提到他聽說這艘船已經變成當地速度最快的船。他是在吹噓,但又講得頭頭是道。最後,他同意造一艘我想要的羅卡。
此人住在內陸,種植玉米和樹薯。他頗帶歉意地解釋自己之所以「變成瑪希孔羅」,是因為母親嫁給一個瑪希孔羅人,搬到內陸,於是他也就住到那裡了。他也承認自己變得越來越瑪希孔羅,無法從貝羅航行到摩倫達瓦即是證明。但當我問他,瑪希孔羅人知不知道如何砍倒法拉法切與造獨木舟,他回說瑪希孔羅人只擅長獵馬島蝟,如果他們試著造,會造出一艘「牛舟」─—換句話說,他們會做出一個牛槽。
這個男人只要知道如何造舟,他就不是瑪希孔羅。相反地,從他鑿刻的羅卡再加工而成的船,航行速度比別人造的快,他因此被我的乾爹描述為「非常斐索」。但另一方面,他是瑪希孔羅,因為他住在內陸,不會駕船。這麼一來,此人似乎是個活生生的矛盾:一個造舟高手,如何能一方面稱自己是瑪希孔羅人,又宣稱瑪希孔羅人不會造舟?他如何能同時是瑪希孔羅,又「非常斐索」?
再一次,如果我們像我乾爹還有那個男人一樣,藉由他做什麼、何時做,來定義他是誰,此種矛盾即可迎刃而解。當他說自己越來越瑪希孔羅,指的是他沒有、以及不能「做斐索人」(他不捕魚、不會駕船);斐索之事做得少了,他也就逐漸和斐索的身分疏離。而當他的行止不再斐索,他就是瑪希孔羅。相反地,當他造出又快又美的船,他就是斐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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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依海之人:馬達加斯加的斐索人,一本橫跨南島與非洲的民族誌》,左岸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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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俐塔・雅斯圖堤(Rita Astuti)
譯者:郭佩宜
馬達加斯加西南部有一群說南島語,住在海邊,以海為生的斐索人(Vezo)。一個理想的斐索人要會做一些與海有關的事情(但不需全部都會),例如游泳、到林中砍樹造船、行舟(這包括了划船、操帆、掌舵,以及通曉洋流波浪知識)、捕魚(蝦)、識魚、食魚、賣魚等;最重要的是得住在海邊,因為這對一個人的行為、思考方式,具有決定性的影響。而這些行為會在身體上留下斐索的印記──走路的方式、手上的繭、腰上魚線的磨痕;但如果你沒有持續這些行為,斐索的印記便會逐漸淡去,一如斐索認同。
所以,斐索人的認同是什麼?不同於一般族群以「血緣」、「祖先」、「歷史」,或是由此衍生的一些文化特徵作為認同標準,斐索人強調的是當下的行動。一個白人人類學家跟一個剛出生的當地孩子一樣,都不是「斐索」,但也都可以成為「斐索」;「斐索」即是他們所做的事,斐索身分認同是一種行為、而非一種存有狀態,一個斐索人的重點不是他是什麼、或他成為什麼,而是他做了什麼。
這是一本斐索人的民族誌,簡單地說,就是一本關於斐索人怎麼吃、怎麼捕魚、怎麼造船,他們關於經濟的想法(不是很重視賺錢)、婚姻的態度(結婚只要幾瓶酒就可以),以及他們如何看待歷史,如何面對生與死的差異。
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