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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招聘傳單被貼在民宅門上，張貼在公共交通工具和住宅區，甚至精神病院門外。

烏克蘭最近在該國東部的反攻不會改變俄羅斯的計劃，俄羅斯總統普亭（（Vladimir Putin）在他對最近烏東戰役的首次公開評論中稱。但有跡象顯示， 俄軍在烏克蘭東北部哈爾科夫的敗退，暴露了該國武裝部隊在供應和人員配置方面的關鍵弱點。

烏克蘭軍隊表示，他們在過去6天內在哈爾科夫東北部地區，奪回了8000多平方公里的領土。

面對危機，普亭說他毫不著急，並稱莫斯科在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的戰事仍在進行。他並指出，俄羅斯迄今尚未部署全部兵力。

「我們在頓巴斯的進攻行動並沒有停止。他們正在向前推進——速度不是很快——但他們正在逐漸佔領越來越多的領土。」他在烏茲別克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會後說。

事實上，烏克蘭東部的工業地區頓巴斯是俄羅斯入侵的焦點。自2014年以來，頓巴斯的部分地區一直被俄羅斯支持的烏克蘭分裂主義團體佔領。烏克蘭最近發起反擊的哈爾科夫地區，則不屬於頓巴斯。

在上述評論中，普亭又威脅烏克蘭說，如果烏克蘭持續發動攻擊，俄軍將有「更嚴厲」的回應。

「我提醒你，俄羅斯軍隊並沒有全面戰鬥……只有專業軍隊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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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亭威脅烏克蘭說，如果基輔持續發動攻擊，俄軍將有「更嚴厲」的回應。

俄軍弱點

俄羅斯退伍軍人和軍事部落客說，俄軍在烏克蘭東北部哈爾科夫的敗退，暴露了該國武裝部隊在供應和人員配置方面的關鍵弱點。

據報導，一名在烏克蘭戰場內的俄羅斯海軍陸戰隊軍官，在通訊軟體Telegram中向國內的前戰友傾訴說： 「你不知道我有多精疲力盡，早上還和某人打過招呼，然後同一天晚些時候就要去辨識他的遺體。」

「就在昨天，我的兩個狙擊手小組被一輛坦克摧毀。三個人當場死亡，第四個人掙扎了一個半小時後死去。另一個情況危急的人被送往醫院。我們幾乎沒有什麼人了，我們守著幾十公里長的前線。」

雖然俄羅斯官員和官媒正試圖淡化俄軍從哈爾科夫的撤退， 但是，俄國獨立戰爭記者、退伍軍人和具有影響力的軍事部落客，私底下承認了這次俄軍撤退面臨的種種挑戰。

許多俄國軍事部落格和通訊媒體Telegram的頻道中，充斥著俄軍軍事裝備和人員不足的訊息，還有僵化的軍事階級制度。

其中，一個Telegram頻道最近在俄軍的一次撤退後，不久便分享了烏克蘭戰場上的士兵經驗。該頻道描述了俄軍即便是部署一架小型監視無人機，也需要得到高級軍官或將軍的批准，這大大減慢了對敵人陣地的探測。

此外，據說是由一名俄羅斯特種部隊退伍軍人經營的Telegram頻道，發佈了一張俄羅斯士兵的照片，他的手臂上有一個繡著字的補丁說：「沒有比你自己的指揮官更糟糕的敵人了，他是一個...... 」他用穢語來形容他的長官。

目前我們尚未知道這張圖片是在何時何地拍攝的。但重點是這照片被俄國退伍軍人和戰場上的士兵廣泛分享，反映了該國官兵的普遍看法。

儘管有士氣低落的傳言，但俄羅斯戰爭記者和在烏克蘭服役的士兵並不認為， 烏克蘭戰場上普遍存在的逃兵現象促成了該國在烏克蘭東部的最新潰敗。他們認為，更有可能的是這些部隊只是服從撤退的命令。

一些俄羅斯軍人在另一個Telegram頻道上頗有黑色幽默地說，俄羅斯政府公開場合所說的「特別軍事行動」是「沒有什麼目標，只有道路。」

不僅僅有針對軍事領導不力的擔憂， 俄國軍隊基本設備似乎非常短缺，以至於不得不通過眾籌。數十個社交媒體團體正在籌集資金俄軍購買戰爭裝備，從無人機到襪子和內衣的所有東西。

其中一個名為 「人民陣線」（The People's Front,）的團體自稱，在過去3個月裡已經籌到約15億盧布（約1700萬美元）將其用於購買制服、頭盔和防彈衣，以及急救包、望遠鏡和熱像儀 （thermal imagers）。

儘管籌款持續，但幾十個軍事單位，包括俄羅斯最現代化的戰鬥機的飛行員都在網上發佈了數百份請求，要求國家提供具體軍事物品，如防火服、火把和雙向無線電。

俄軍不僅僅是缺乏設備，而且還缺乏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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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軍隊表示，他們在過去6天內在哈爾科夫東北部地區奪回了8000多平方公里的領土。

缺乏部隊

雖然沒有跡象表明莫斯科將強制徵兵。但自從俄國入侵烏克蘭後不久，便一直在推動徵兵工作，官方稱其 「非正式動員」。

俄羅斯國防部在今（2022）年3月初便開始在該國知名的招聘網站上張貼廣告，過去這是很少發生的情況。

在另一個招聘網站上可以看到超過7000個軍事職位空缺，包含槍手、迫擊炮手和其他以軍事戰鬥為重點的職位。

所有的廣告都沒提到俄國在烏克蘭所謂的 「特別軍事行動」。

招聘傳單也被貼在民宅門上，張貼在公共交通工具和住宅區甚至精神病院門外。

一些被官方接觸過的民眾向BBC表示，徵兵中心還打電話給已經離開或退伍的士兵，要求他們重新加入軍隊。一名1990年代在車臣作戰的士兵說，他和他的朋友接了三、四次。

這位要求匿名的民眾告訴BBC說他最終同意了，但後來拒絶簽署合約，因為合約條件似乎很差。

現在，可能是為了使服役更有吸引力，合約中最短的參軍期限已從3年降至4個月，而徵兵年齡上限從第一份合約的40歲提高到了60歲。

廣告中參軍的月薪從10萬到45萬盧布（約1139至5125美元）不等，儘管有被部署到烏克蘭的危險，但對那些在該國經濟貧困地區工作，且職涯前景不佳的人來說是個誘人條件。

據信，俄羅斯每10天就會向烏克蘭派出幾支這樣的小分隊，此前的軍事訓練時間只有一星期甚至更短。

在戰爭前線的兩個獨立消息來源告訴BBC，這類部隊由短期軍事承包商，和瓦格納僱傭兵組織的戰士組成。該組織的負責人被拍到在俄羅斯中部的監獄招募人員，後者現在是組成俄軍前線部隊的多數。

還有一些報導說，簽署參軍合約的人可能並非都是自願的。有俄羅斯人權人士指控，在車臣甚至有男子被當局強迫加入軍隊的情況。

俄羅斯獨立記者說，有多達500名罪犯也被徵召入伍。譬如，一名囚犯特林諾夫（Konstantin Tulinov）在7月陣亡後，俄國官媒公開表揚他。但，圖林諾夫生前曾多次入獄服刑，最近一次是因在俄羅斯監獄中折磨其他囚犯而被判刑。

雖然，這些挑戰正在俄國封閉的圈子裡被討論，但該國官方仍未公開承認這次軍事撤退。

十分有影響力的俄國斯國家戰爭記者普得比尼（Yevgeny Poddubny）在他的Telegram私人頻道上認為，俄軍最近在烏克蘭的潰敗暴露了長期存在的問題。

「對我們的部隊來說，情況確實很艱難。在公開和秘密會議上討論過的問題，已經被暴露出來了，」他說。

但沒有證據表明這些信息正在向莫斯科高層傳遞上去。 普得比尼和其他幾位戰地記者在6月的聖彼得堡經濟論壇期間，與普亭有過簡短交談。

尚不清楚他們到底向普亭解釋了什麼，但供應不足仍然是俄國軍方一直面臨的關鍵問題。

本文經《BBC News 中文》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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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家儀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