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凌諾斯基對庫拉價值的處理引起一連串對社會關係本質的辯論,至今仍吸引許多人類學家的關注。問題的核心是:人們為什麼要交換?真的只是「為了交換」而交換,或是期望能獲得什麼回報?另一種說法是:人們是否真的能做到無私利他,或是他們所做的一切只出於某種自身利益?
文:馬修・恩格爾克(Matthew Engelke)
價值
一九八三年,賴索托的馬沙村莊(Mashai)有百分之四十的牲口都死掉了。這個區域遭受了嚴重的乾旱,牲口只能挨餓,政府已經為這次危機發出預先警告,人民也都了解這次危機——畜牧一直是巴蘇托人(Basotho)的重要生計。一名當地官員勸說村民趁早賣掉牲畜,至少他們可以拿回一些資產,但在六到七月,也就是乾旱最嚴重的月分,賴索托的牲畜買賣市場反而不景氣,人們拒絕減少他們的損失,有個人告訴人類學家詹姆士.佛格森(James Ferguson),這是因為牲口是「最重要的事」。
佛格森於乾旱時期在馬沙村莊進行田野工作。在理解之後,他將這個說法稱為「牛的奧祕」。這並非毫無異議地接受牛是神聖不可接觸的事物。是的,牛很特別,但牠的神祕性在於牛本身會影響社會和家戶關係。牛之所以珍貴的理由有很多,尤其是對男人而言。首先,因為村莊裡大多數一定年紀的男人會移居到南非的礦坑工作,養牛是提醒他們在家中的權力。第二,牛是創造並維持社會關係的核心。最重要的理由或許是在巴蘇托人的「聘禮」習俗中,牛是至關重要的,男方家庭會在婚禮時送女方家庭牛隻。
較普遍的理由則是,擁有牛的男人可以將牛借給社群中的其他人,人們也期待他們這麼做,這種庇護–侍從的關係體系在非洲許多地方都很常見。第三,一旦男人自礦坑的工作中回來,這種社會鑲嵌制度就更加重要。對他來說,牛是最重要的退休金。最後,與此相關的是,親屬和家戶的規則規定,牛是整體家戶財產的一部分,男人擁有其使用和命運的最終決定權。佛格森說,如果一個男人帶著錢回家,家裡除了妻子外,還有許多人都能跟他要錢。如果換成了牛,情況就不一樣了。
佛格森在分析中提出許多觀點,一個重要的結論是,這種奧祕顯然是基於性別的;它滿足了男人的利益。一般說來,佛格森想消除認為非洲農民不理性且不經濟的想法。問題不在於村民是否需要學習發展的基礎知識,像是乾旱時會發生什麼情況,或是供需法則的問題。他們的做法已經是有邏輯的。佛格森也想釐清,這種「奧祕」不是某種古老、傳統、神聖且毫無疑問的習俗。很顯然地,它是巴蘇托人所處廣大世界的一部分——一個圍繞著全球貿易商品構成的「現代」僱傭勞動經濟世界。
牛的奧祕也讓我們了解價值之間的緊密聯繫,就像上一章所討論的那樣,而在此則是以更經濟的意義來檢視價值觀。在賴索托,事物的核心是一個總是吸引著人類學家的問題:交換。為了解人類學對價值的觀點,交換的主題是個很好的起點。
「牛的奧祕」讓人想起披頭四樂團〈愛情無價〉(Can’t Buy Me Love)這首歌中的情感(如果比起牛隻,你比較熟悉搖滾樂的話)。有些東西,也就是最重要的東西,不能簡化為可買賣的商品。愛不像一罐豆子,在世界的許多地方,牛也不是如此。這就是不同的「價值觀」(愛、信任、聲望、安全)當幫助理解「價值」的地方。
披頭四的歌曲中,或是巴蘇托人的不願販售的東西中所隱含的事實,又在當代世界的反向潮流中被強化。最簡單來說,就是萬物皆有價格;最憤世嫉俗的方式來說,則是萬物無法避免被商品化。我們或許還沒有將愛情貨幣化,但我們已經讓教育走上這條路,像是在西方大學生被稱為「顧客」並賦予相應的道德重量。(這有部分可能是因為向他們收取許多錢。)大學行政部門的文件上經常能見到這個術語,讓教授們怒火沖天。在教室裡學習莎士比亞可不像在地方經銷商那裡買車——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像!
長久以來,人類學家總是對「特殊事物」感興趣——無論是牛、愛、學生研究哈姆雷特的論文,或是你祖母在一九二三年買的銀別針。特別的事物讓我們能測試掌管重要行為的規則,例如交換,以及用它建立的社會關係。以賴索托的牛為例,一個人若以牲畜換錢,就會破壞社會關係的結構。如佛格森所說,牛所提供的社會財富(出借牛隻,或是用牠們締結婚姻關係,使家族間形成同盟)比買賣的經濟財富更加珍貴——即使社會財富可能會因乾旱而毀壞。
牛的奧祕是這些規則的一種測試——人們沒有做外來觀察者認為他們必須做的事情。你在乾旱時為何不賣牛好減少損失?這似乎不理性。但在人類學的歷史中,常常是光譜另一端的情況引起興趣和爭論:當人們去做外來觀察者認為他們不應該做的事情時——或至少做這些事情似乎沒有什麼「真正的目的」,沒有「實用價值」或看來「浪費」。
的確,全世界有許多人會做出顯然違背經濟常識邏輯的事。賴索托政府在一九八三年對馬沙村民的建議即是建立在這種常識邏輯之上。物理學領域尋求的或許是阻力最低的方法,但在文化範疇中卻非如此。這種看似與預期相反的行為從誇富宴(太平洋西北沿岸的美洲原住民文化中的常見行為,世系群會由此送出或燒毀所有財產),到(回到愛情主題)現代英國婚禮的平均花費。根據一個大眾雜誌的報導,在二○一三年這項花費為三萬一百一十一英鎊,同年的薪資中位數只有兩萬七千英鎊。
庫拉
看似過於繁瑣的最著名案例之一,是馬凌諾斯基在初步蘭群島的研究焦點,也就是紅貝殼項鍊和白貝殼臂鐲在島嶼間綿延了幾百英里的交換,一直到巴布亞紐幾內亞東邊的盡頭,這在文獻中稱為「庫拉圈」。
馬凌諾斯基將庫拉稱為「貿易體系」,然而它的主要目的卻是交換沒有實際用途的物品。項鍊(soulava)和臂鐲(mwali)以相反方向在庫拉圈裡流動,前者順時針,後者逆時針。正如馬凌諾斯基所說,這些東西不只「不實用」,也沒什麼裝飾功能,從未有人真正配戴它們;事實上,許多臂鐲太小了,就連小孩都戴不了。因此,從表面上看,它們似乎真的完全沒有用。
但對參與庫拉的人而言——初步蘭島民、多布島民(Dobuan)、西納肯塔村民(Sinaketan)等——他們都非常重視此事。所以男人展開漫長又危險的海上航行,好把這些珠寶交換給其他人。乍看之下,這似乎有點奇妙,因為最搶手的項鍊和臂鐲有著獨特的歷史和關聯——甚至是名字——因此每一樣都是「重要情感連結的不朽載體」。那麼你為什麼要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走呢?(保留的時間大多不會超過一至兩年。)
庫拉的交換還更錯綜複雜。項鍊和臂鐲相互之間的實際交換包含在儀式和禮節中,其中有些規則像是它們絕對不能同時交換——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從來就不是交換,而是給予。給予的重要性表現在接收者(也是已經給予的人)不會公開質疑他得到的回報是否相等。而且,交易者永遠是「他」,只有男人會參加庫拉交換。
不難理解為何有些具「情感價值」的物品,卻沒有其他方面的價值。我們可以輕鬆地說出許多有情感價值,但沒有「使用價值」或「交換價值」的物品。例如,祖母戴著銀胸針的泛黃照片。這不是值錢的東西,但你可能認為它是無價之寶,因為,它有「意義」。然而,庫拉圈的精心設計確實讓價值的問題清晰起來,因為它顯然與社會性的整體動態有關。
馬凌諾斯基對庫拉提出看似矛盾的結論,與社會關係的本質有關。一方面,他很清楚地說明庫拉交換是「為了自身而進行,為了滿足擁有事物的深切渴望」。另一方面,他提出一種神祕的說法,「擁有即是給予」。同樣地,他最初強調庫拉珍寶缺乏實際用途的說明與他的結論相悖,也就是交換的循環為不同島嶼和不同社群間的男人建立了重要的社會紐帶,項鍊和臂鐲也樹立了主人的聲譽。好了,那麼庫拉的臂鐲不像獨木舟或斧頭那樣實用,但社會紐帶和知名度可是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馬凌諾斯基對庫拉價值的處理引起一連串對社會關係本質的辯論,至今仍吸引許多人類學家的關注。問題的核心是:人們為什麼要交換?真的只是「為了交換」而交換,或是期望能獲得什麼回報?另一種說法是:人們是否真的能做到無私利他,或是他們所做的一切只出於某種自身利益?
禮物和免費的禮物
這種問題在「市場」至上的當代世界尤其重要。這是為何披頭四和其他歌手的情歌會如此普遍和流行的原因。但比起披頭四,經濟學家米爾頓.傅利曼(Milton Friedman)提出最好的說法:「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傅利曼的自由市場原則以強力追求自身利益為基礎,更廣泛地了解交換的概念。
對傅利曼來說,午餐都要收錢不成問題,是自利讓這個世界運轉,這沒什麼可恥的。我給你三明治——甚至是龍蝦沙拉——但你得幫我打掃花園、搬家,或是告訴我兒子怎麼在廣告業找工作(例如在你合夥的公司中)。但是,那為什麼這是壞事呢?我們不能誠實地認識到這就是社會生活的基本原則嗎?像傅利曼這樣的自由市場論者來說,自利與利他的問題解答,即是它們其實是同一件事。
在西方經濟思想的傳統中,這種對自我利益的強調長久占領主導地位,它是早期現代社會契約理論的基礎,也經常用來延伸詮釋無窮欲望(想要性、錢、權力、寶可夢卡等)的人性理論。導言裡馬歇爾.薩林斯對「原初豐裕社會」的說法正好適用於此,他對澳洲及非洲小型打獵採集社會的分析,與馬凌諾斯基對初步蘭島民「強烈占有欲」應理解為文化論述的想法,在本質上是相同的。正如薩林斯在其他地方所說的,這種思路屬於「將個人需求及貪婪變成社交性的基礎的反覆嘗試」。但問題又來了:這是誰的文化論述?只是馬凌諾斯基的?或是與初步蘭島民共享的論述?
馬凌諾斯基發表庫拉研究的後三年,法國人類學家莫斯發表了長篇論文《禮物》,內容處理的也是這種問題。莫斯利用包括馬凌諾斯基在內的多篇民族誌研究,歸結出這個問題的構想——自利和利他的相對性——本身就是錯誤的。人們並不是真正在「計算」(或拒絕計算)交換的過程和他們創造的社會關係。理解這項事實最好的方式便是轉向莫斯所說看似奇異且不切實際的「禮物經濟」,遍布在美拉尼西亞、玻里尼西亞和西北太平洋地區的美洲原住民文化。
許多人類學家認為在理解互惠和交換議題中,《禮物》厥功甚偉。有數十本書籍和文章都致力於探討莫斯的論點,其部分原因就是連最欣賞他的讀者也會承認的,因為它並不總是清晰。此外,也有許多人著墨於其研究核心的原住民詞彙的意義,特別是毛利語中的「豪」(hau),這個字經常被翻譯為「禮物的精神」,並已發展出自己的生命。(稍後將回來討論這一點。)
《禮物》一書的核心是無論在哪裡,沒有禮物是免費的。我們期待回報——事實上,回報是義務。乍聽之下好像沒錯。在我們自己的生活中,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期待互惠,有多少讀者會因為沒有為很少見面的表親(因為她住在夏威夷,而你住在比利時)或她的小孩準備禮物而感到尷尬?
你尷尬的理由或許結合了下列幾項:一、這顯示了(或你擔心它顯示)你真的不在乎她或她的孩子;二、這顯示了(或你擔心它顯示)你也不在乎你舅舅(表親的爸爸),甚至延伸到不在乎母親;或是三、這顯示了你的狀況不佳,因為你沒辦法買禮物給他們。(還有一種相反的尷尬情況是,你的禮物太貴或太私人。例如在公司中,禮物的價值最好不要超過老闆的。)【註1】
同時,如果我們是付出卻沒有得到回報的人,我們會很快地說:「喔,別在意!別傻了,那只是個小東西。」我們努力想讓自己的表親不再感到尷尬。我們甚至可能是真誠的,至少我們會堅持盡可能地真誠:我們可以付出,但不期待或不希望有回報。
需要說明的是,莫斯並非單從這些意義上思考「禮物」,也不是耶誕節、光明節、生日、婚禮上會收到什麼禮物。這些最常見的禮物只是全貌的一部分:送出的東西代表特定人際關係。同樣的觀點也能用來解釋庫拉圈。莫斯認為馬凌諾斯基將之視為一種特殊的禮物交換形式,因為從西方觀點看來,禮物和商品之間有很大的區別。(說好的土著觀點呢?)
但對莫斯來說,沒有免費禮物這種看似不浪漫的冷酷結論,與現代西方努力想要將某種與他人的交換或關係封鎖起來更有關聯。再次強調,愛情無價。但莫斯學派可能會反駁說:愛情當然無價,但山藥也無價啊。如果我們觀察初步蘭島民、毛利人和瓜求圖人的例子,我們會發現截然不同的起始點。兩種交換(愛情和山藥,如果以初步蘭群島來對照)都有個人和非個人、自由和受約束、有趣和不有趣的元素。莫斯想從禮物的類別中重建的,是基於對紐帶聯繫的識別的經濟社會模型。他認為,交換的核心應該永遠都是連帶關係,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應該永遠都是,是我自己的說法,但它說出莫斯意圖的核心。他比大多數人類學家都致力於從研究中生產這種道德結論。莫斯是個社會主義者,並且啟發了其他有強烈政治信念的人類學家——不只是其他社會主義者,還有無政府主義者,虔誠的天主教徒,甚至是一、兩個沉迷賭場的賭徒。
最重要的是,莫斯對毛利語「豪」的分析證實了連帶和連結的觀點。正如上面提到的,「豪」代表「禮物的精神」或「事物的精神」。這對莫斯很重要,因為它捕捉到毛利人如何理解任何給出的物品之中包含著給予者的一部分。「因此,向某人饋贈某物就是饋贈自己的一部分。」莫斯說,這便是我們認為必須互惠的原因,但他表達的方式聽來似乎有點奇怪:禮物渴望能回到給予者,即禮物的擁有者手中。莫斯認為我們在庫拉圈也能看到相似的邏輯。你還記得,庫拉珍寶與其擁有者的關係緊密,也被視為有自己的傳記,就是這些傳記標誌出它們的情感價值。
但是,如果你停下來想一想,它無法完全脫離西方認為人與物有其連結的歷史。我們生活中的特殊事物——無論是牛、祖母的銀別針,或是手工編織的圍巾——都包含我們的一部分。這就是我們拒絕販賣它們的很大原因,也因此我們不會用處理買來的麵包那樣的方式對待這些東西。當然,麵包製造者,尤其是手工少量生產的師傅,可能也會覺得他有一部分在這麵包之中。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為這種麵包付出高昂的代價,因為在本質上,我們買的是某人的技能。事實上,這便是高檔品牌和商品的意義。從原則上講,這和莫斯對毛利語「豪」的說法並沒有多大區別。【註2】
儘管莫斯並未用這些詞彙來描述,他的原則和馬克思對勞動異化的研究有關。馬克思在觀察工業革命時,提出工廠裡的工人在本質上放棄了個人與生產物品間的連結。工廠主人說:「是你為我製作這個東西。所有權在我這裡,而我要賣了它。作為回報,我會給你六便士。」這就是異化的基礎,而其前提是,當我們將勞動的成果貨幣化時,我們作為自己的某種價值就由此消失了。
實際上,《禮物》公開批評了莫斯眼中現代資本主義體系及其法律體系基礎的「冷血」和「殘酷」。莫斯透過這些體系,追溯人和物是如何分離開來的。他直截了當提出道德結論,不認為沒有希望了。「幸運的是,事物還沒完全被分類為買與賣。物品仍存在情感以及唯利是圖的價值,假如只有這類價值存在的話。」唯利是圖是很強烈的字眼,它和道德敗壞有直接相關,它也能表示「可以購買」的東西。由此,金錢便進入了價值的討論。
註釋
[1] 在允許的互惠中,社會階序扮演重要的角色。舉例來說,我經常在開會時請我的博士生喝咖啡,有時候還有蛋糕,我從未期待他們會回請,因為我有賺錢,而且我是他們的導師。(這不是說我是在乎階序的導師,但事情就該是這樣。)很久以前,我的導師也請我喝咖啡,所以這就像是一種互惠。大衛.格雷伯(David Graeber,文後會提到)會說這是相對「開放」的互惠形式,這表示禮物並未在一定時間內回到送禮人身上,或是根本沒有回報,但它傳到社群裡的另一個人手上──在這個案例中,即是人類學社群。
[2] 品牌「精神」出現在人類學家威廉.馬札瑞拉(William Mazzarella,二○○三)對孟買的廣告商研究中。他寫了篇能激發思考的長篇討論,內容關於「豪」要如何用來說明現代品牌的吸引力。好的品牌會模糊主體和客體的界線。你喜歡亞曼尼(Armani)還是巴寶莉(Burberry)?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人類怎麼學:比大數據更重要的事,人類學教你顛覆成見、突破盲點的洞察思考》,聯經出版
作者:馬修・恩格爾克(Matthew Engelke)
譯者:許可欣
審訂者:林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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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讀 | 阿潑(媒體工作者)
- 審訂 |林浩立(清華大學人類學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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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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